見到許老先生是在北京順義南卷村的一個深宅大院,那里是許先生的隱居之所。在桃李成熟的季節(jié),水果飄出的清香彌散整個大院。一座中西合璧式的建筑,收斂卻舒適。大門前伸出設(shè)計精致的方形尖頂屋檐護住石臺,夏日當(dāng)有清水漫過臺邊水槽中的鵝卵石;臺上有舒適的座椅,可以看夕陽。院內(nèi)桃園般的恬淡與北京7月的火氣對比強烈,突然進院,會有很大的落差感。
見面前記者預(yù)先被告知許老先生的腿不好,所以會推遲見面,并且堅持不了很長時間。而事實上見到已90歲上下的許先生以及夫人王令文時,還是被二老的精氣神所驚訝、只因為稍等了一會,二老就一直打著拱,嘴里不停地說“怠慢、怠慢!”
如王令文太太所言,70年風(fēng)雨同舟,她為愛將自己托付給了他;他則因愛將自己的一生全部奉獻給了藝術(shù)。70年相濡以沫,令人心生崇敬。
王令文太太常常跟許老先生說:“現(xiàn)在人們的平均年齡是70多歲,比起平均年齡,我們已經(jīng)賺了。現(xiàn)在的生活,平和是金!
“一只喜鵲”改變一生
許老先生是山東人,早年跟隨父親來到天津,后經(jīng)李苦禪介紹,成為齊白石的關(guān)門弟子。談起60多年前拜師時的陳年往事,已經(jīng)91歲高齡的許老先生記憶猶新,并欣然講起關(guān)于那只改變?nèi)松南铲o的故事。
“初中,放學(xué)以后,我經(jīng)常到東馬路的畫店去看畫。有一次我們偶爾看見一幅喜鵲趴在西瓜上的畫。這只喜鵲比真喜鵲還要大,還夸張!我說這畫怎么這么夸張?這么大的喜鵲,還在西瓜上趴著,所以我那時的印象就特別深!
當(dāng)時并不知道這幅畫的作者是誰,直到有一天,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結(jié)識了齊白石的得意門生李苦禪。29歲的時候,我由天津搬到北京。到了北京以后我就拜訪了苦禪,我們兩個人非常投機。我說非常佩服你,我還佩服一個老先生——畫喜鵲的那個老先生。后來他說:“就是白石老人,他是我的老師!蔽艺f:“我想要見這位老先生,我非要拜他不可。”后來苦禪說,可以啊!我領(lǐng)你去。
有一天,苦禪領(lǐng)著我就到了白石老人家里頭。我見了時年81歲的白石老人,當(dāng)年白石老人已不收徒,在自家門上寫上了字條;心病發(fā)作,停止見客。我說,我見了您的畫佩服得五體投地,我說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的畫。后來苦禪就說了,我這個兄弟要拜老師為師。后來我跟老師作個揖。老先生說:“不敢當(dāng)!”我當(dāng)時就給老師跪下磕了3個頭。磕完頭以后,我又給苦禪作個長揖。我說謝謝你引見我拜老師,我非常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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