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平洋的陽光
飛機來到澳洲悉尼上空,藍天碧海一片,上午的陽光照得這海港城市鮮艷明亮。我和內(nèi)子到了接機室,逢人三聲笑的吳老弟和太太及時趕來,三聲笑里送我們進城。 悉尼仲夏的陽光暖暖,風軟軟,恰似北美的,隨時隨地叫人醉倒。吳老弟在笑聲里把我們引進他的西藥房,喲!醫(yī)學士出身的他居然把藥房愈“弄”愈大。難怪他從南太平洋給北冰洋的我掛電話時,笑聲一年比一年大。不過,一半功勞應(yīng)歸他的太太,她是個持有當?shù)貓?zhí)照的制藥師。午茶過后,吳氏夫婦送我們到西郊他們的“小屋子”安頓下來。 顧城渴望享受南太平洋的陽光和海風,和愛人走上新西蘭極南的荒島破屋,沒水沒電沒糧食,原始地浪漫生活,終于死去,為詩人的退場寫下哀怨的一章。13年前我來澳新,有尋找“顧城的小島”的沖動,如今沖動還在,向往的卻是悉尼西郊的卡巴拉麻打市。 卡市原是荒村,70年代來了印支難民,經(jīng)過他們胼手胝足經(jīng)營數(shù)十年,如今已成為亞洲族裔的商業(yè)中心,滿街都是華越文字商業(yè)招牌,到處都聽到華、越、柬、老族人的談話聲。這是一塊被割裂出澳洲領(lǐng)土的陸地,是金庸筆下的桃花島,住著東邪西毒,也住著我失散的朋友和五六十年代的學生。在這里,我尋獲失去的笑聲和純真。 笑聲可以在豪宅之內(nèi)、樓臺之上的杯盤之間找到;純真卻在另一境界。入室弟子阿洲小哥與我相聚,說他很懷念當年的河邊生活。阿棠小哥不但不是我的門墻之內(nèi)的苦讀少年,更是個老師們的“小甘地”永不合作的家伙。那天駕了平治房車來接我們?nèi)コ燥垼髀读藢冋娴耐盏膽涯睢?br> 許多笑聲的背后,交織著血和淚的故事。我的朋友和學生都是落后國家的小百姓,從災(zāi)難之境死里逃生,9個月的海上漂流,多么驚心動魄!可以重生于他鄉(xiāng)異國,居然是武俠小說所賜的仁義和本性的純真。如今安居樂業(yè),有人充當協(xié)調(diào)海外華人意識形態(tài)問題的無名使者。也有坦蕩蕩的退場者。 竹老弟和沙老弟經(jīng)營制衣業(yè),這幾年,中國成衣業(yè)如洪水般洶涌而來,當?shù)刂埔聫S紛紛倒閉。他們毫無怨言,卻為祖國的崛起而高興,大有靑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的氣魄。那天,我們到300里外的獵人谷游覽,氣溫意外地高達攝氏36度,靑山翠谷和繁花綠葉之中,我們坐高爾夫球場車,興高采烈地捕捉南太平洋的陽光。 (來源:《澳門日報》 作者:陶里寄自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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