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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師何妨向裁縫學習
北京華文學院羅桓
業(yè)內(nèi)人士有句行話：教師應該作導演，學生才是課堂的主角。這也堪稱啟發(fā)式教學的精髓，它道出了現(xiàn)代教育的真諦。然而，如果從另一種意義上考慮，有時我們會無奈地發(fā)現(xiàn)，教師還是一個演員。導演和演員的重大區(qū)別在于：一個是“選擇”，另一個是“被選擇”。
每到新學年開始，許多教師會有類似的尷尬：一是教師一般不能選擇學生，二是教師必須按照學校教學的統(tǒng)一要求，有時要把不太適合所接新生的教材傳授給他們。教材和學生是教師無法選擇的，他們的聰明才智主觀能動性都好似演員拿到劇本以后，在導演的指導下才能得以發(fā)揮。所以，從某種角度看，教師有很大的主動性，從另一種角度看，教師們又很被動。在“主動”和“被動”之間，應該有一個度。但這個度在哪里？還是那句老話：說來容易做來難。
學校教育講究整體配合，這體現(xiàn)了現(xiàn)代教育和傳統(tǒng)私塾的區(qū)別。教材上往往有進度要求、必講篇目、必做練習等的規(guī)定，教師的教學任務一定要完成，按理說這反映了教學進步的一面。但有時實際情況是：按照教材的教學指導，面對你眼前水平不一的學生，很難達到教材編寫者的期望值。
作為一線的教師，我常為此困惑。前不久聽一個裁縫朋友談裁縫之道，無意中深受啟發(fā)，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裁縫和我一樣，同樣有他的不能選擇。他不能選擇衣料，也不能選擇顧客的肚子和后背，但他不僅沒有像我一樣亂了方寸，而且他還能如癡如醉地沉浸在工作的喜悅之中。原因何在呢？他有一套非常好的工作程序。
首先，他粗略地看看客人拿來的衣料，熱情地詢問客人打算把衣料做成什么樣的衣服。倘若一位客人意欲用華達呢為自己做一件汗衫，我的裁縫朋友一定會婉言相拒并提出更好的建議。
接下來，他會用皮尺仔細地丈量顧客的身高三圍，可能此時他在想：雖然我不能決定客人的肚子和后背，但我可以研究他們的形狀異同以便日后用衣料覆蓋之。
再接下來，就是我的裁縫朋友腦子里的活動了，因而我只能揣測。他一定是在根據(jù)客人的體形和尺碼，設計一個裁剪方案。
而后是畫粉線了。他告訴我，有時好的裁縫和孬裁縫就相差毫厘之間。光有一個好款式在腦中是遠遠不夠的，還要將其變成平面上的具體尺寸。如果客人都是順順的標準體形，這不特別能反映出師傅的技術(shù)。我朋友的“絕活兒”就是中老年及特體裁剪。其實，即使是所謂順順溜溜的標準體形，也是人各相異。如果師傅的活兒千篇一律，一樣會使穿者減色。
談起“刀剪經(jīng)”，我的朋友興致盎然，話語滔滔。他告訴我：有的衣服穿在身上，讓人覺得裁縫的手藝不好，穿者的體形不佳。此乃最糟糕的。
還有的衣服給人的感覺為師傅手藝一般，穿者體形很好。這是一種境界。實情是穿者體形一般，師傅手藝很好。
再有一種衣服給人的感覺是：衣服做得真好，人體形不好。此乃裁縫的大悲哀。其真實情況是師傅手藝比較差。
最后，他告訴我裁縫的真諦就是要對客人的立體身軀和布料的平面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了解，方可裁出最佳境界的衣服，穿在客人身上讓人感到：穿者體形很好，師傅手藝不錯。
最后他講了他們行內(nèi)的一句俗話：“三分裁，七分做”，意思是裁剪師傅裁得再好，如果縫衣服的師傅是個低手，出來的成品也會大減風采。因此，我的朋友兼“裁”和“縫”于一身。我嘲笑他不懂團隊精神，他透出不屑的神情。
和朋友告別之后，我不停地想，裁剪的過程怎么和教師備課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縫制過程為何又與講課異曲同工呢？
教師接到一班新生，一定要逐一對學生的學習現(xiàn)狀進行深入了解，要了解其漢語的現(xiàn)有程度，甚至還要了解其脾氣稟性。而后將整班學生放在一起進行綜合研究，真如教育家們常說的那樣，備課要“備學生”。
而后是備教材，如果你發(fā)現(xiàn)教材中的某些內(nèi)容大大地超過了學生現(xiàn)有水平，即使課文的內(nèi)容很好，你也應該大膽地刪剪掉，這就好比裁剪師傅一定要勇于下剪子。有時你發(fā)現(xiàn)某些教材不夠理想，語法不夠完善，深淺難易也不太合適……倘若如此，教師自己也不要亂了方寸，你可以通過選擇其中的重點詞匯，以使你的課容易同其他教師配合。這就好比裁縫偶爾遇到糟糕的衣料時可以靈活地將其處理成輔料，達到“粗糧細做”的效果。
說到講課，我們絕對應該借鑒“三分裁，七分做”這句名言。課前你課備備得再仔細，到了實戰(zhàn)中也常會另有一番場面，所以一線教師一定要注意修煉駕馭課堂的功夫。
有時我們在電視上能夠欣賞到名師授課的風采。到底人家是如何修煉的，筆者尚不得而知，或許他們與皮爾·卡丹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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