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走滇緬公路,尋找南僑機工親屬”活動,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更讓海南南僑機工的后代們感到備受鼓舞。一些海外華僑和愛國人士也紛紛致電,表示愿意為海南興建南僑機工紀念碑和幫助困難南僑機工眷屬出錢出力。
家住海南省東方市八所鎮(zhèn)的羅保章先生今年已經74歲高齡。在看到關于南僑機工的相關報道后,他和老伴一起特意從八所趕到南國都市報社,還帶來了許多老照片和紀念勛章等珍貴的史料。
羅保章的父親名叫羅豫川,曾擔任南僑機工回國服務團第五大隊隊長,2004年3月才離開人世。1939年,羅豫川就是和羅開瑚(現(xiàn)住云南昆明)、羅豫江叔侄三人結伴同赴國難,作為第八批南僑機工服務團回國,書寫了一頁悲壯的傳奇。十分湊巧的是,羅保章的愛人符桂英女士今年69歲,父親符氣簪,也是第四批回國的南僑機工,曾擔任第三大隊隊長,抗戰(zhàn)期間在云南省昆明市永平縣附近英勇殉職。兩位南僑機工的后人,共同向記者講述了發(fā)生在父親身上催人淚下的感人事跡。
符桂英老人講述:父親犧牲時她還在娘胎里
符桂英女士遺憾地對記者說,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父親,只是聽祖父母講述過那段歷史。說到這件人生中無比傷感的事情,符女士不由得抽泣起來。
父親符氣簪畢業(yè)于上海國立暨南大學,與祖父一起下南洋經商。陳嘉庚先生發(fā)起“南洋華僑機工回國服務團”后,他在年逾古稀的祖父的支持下,別離家人,報名回國。那個時候,符氣簪才30歲,已有子女三人,而母親剛好懷著她。但沒有想到的是,父親這一去,就犧牲在了昆明永平。后來,家人通過多種渠道才打聽到,在1939年11月的一天,符氣簪從畹町拉了一車軍用物資到下關,當車駛入永平縣境內時,汽車在山頂上轉了幾道彎,沿著崎嶇公路下坡,在急轉彎處汽車沖出公路,往山崖滾下去,車毀人亡。
羅保章老人講述:羅家叔侄三人同赴國難
相對于老伴的遭遇,羅保章則相對算比較幸運。父親羅豫川9歲時隨祖父去到南洋,14歲回家鄉(xiāng)與母親結婚,未等羅先生出生又回到了南洋,成了一名教師。日軍侵華之后,羅先生家的祖屋都被日軍燒毀,愛國情切的父親和叔叔羅開瑚、哥哥羅豫江結伴回國,成為奔走在“滇緬公路”上的愛國司機,為國內抗戰(zhàn)運輸軍火?箲(zhàn)結束后,輾轉去了印度、上海、廣州,連祖父去世都沒法趕回來,羅保章到15歲才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羅保章說自己小時候很不理解父親,為何忍心拋棄家庭。后來父親告訴他,忠孝自古難兩全,“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他是抱著為祖國奉獻生命的信念歸國的,沒有國,哪有家!說到動情處,羅保章先生熱淚盈眶。
“聽父親說過,在滇緬公路上,幾乎每天都有戰(zhàn)友犧牲!绷_保章告訴記者,無論是生是死,為了國家和民族,南僑機工從來就沒有后悔過。滇緬公路危機四伏,日本人的飛機隔三岔五地來轟炸,記得有一次,日軍轟炸,父親開車沒辦法過橋。在炮火轟隆中,他只好背上些軍需品步行。后來找到了一輛掉在溝里的汽車,上面還有滿滿的軍需品和生活用品,他克服困難,把汽車從溝里發(fā)動出來,一路開回昆明。
重走滇緬公路是后人們的共同心愿
海南人是南僑機工中人數(shù)最多的,有800多人,占南僑機工總數(shù)的四分之一,其中有400多人犧牲在了滇緬公路。
羅保章說,現(xiàn)在?趯⒁藿êD夏涎笕A僑機工回國抗日紀念碑,這將會是對后代人的最好的愛國主義教育。改革開放后,國家對南僑機工及眷屬有了特殊的照顧。國務院僑辦多次為南僑機工增加生活補貼,每到春節(jié)和節(jié)假日,有關領導都會親自上門慰問。這讓他們對政府,對社會都心存感激之情。
“海南南僑機工重走滇緬公路大型紀念活動”,預計今年9月可成行。屆時,全國范圍內的南僑機工及親屬將齊聚云南重走滇緬公路,憑吊為國捐軀的抗日先烈。
重走滇緬線,追尋父輩抗戰(zhàn)足跡,也是夫妻倆的心愿。羅保章向記者表示,他的家鄉(xiāng)還有很多南僑機工的后人,聽到這個活動后都感到很激動,都托羅先生找南國都市報報名參加,不管遇到什么困難,他們都一定要重走滇緬公路,去尋找父親留下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