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人神探李昌鈺談連環(huán)殺人案:我們所做的只能治標(2)
談犯罪心理
有錢人抽到一半可能就丟 沒錢的抽到燙到手都還抽
記者:這屬于臨時起意的單起案件,那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都有著怎樣的心理呢?
李昌鈺:他們(兇手)都是心理有變態(tài),是殺人狂。這類案件,我們一般通過現(xiàn)場查驗形狀證據。因為在美國,許多殺人累犯都是選擇被害人,比如殺害對象都是長頭發(fā)、半長不短,大眼睛、長得很漂亮,這樣的女生就要小心了。
然后是殺人的方法,有的是槍、有的是刀,有的是勒死。殺人后,這些兇手常會有興奮感。這種興奮的表現(xiàn)方式也不同,有些喜歡吃死者肉,有的性犯罪,有的則分尸,或虐待尸體。接下來是如何處理尸體,有的是丟在現(xiàn)場,有的把尸體運走,或埋在土里,扔在水里,還有的放進鋸木機里。英國有個殺人犯則選擇放在大的汽油桶里。從這些我們可以大概判斷出嫌犯的動機,運輸工具,有無同伙,可能的教育程度或家庭背景。
接下來便是物證,性犯罪者我們一般可找到DNA。然后是指紋,如果有掌紋,則可以推斷出大概的年齡,可能的職業(yè)等,還有鞋印及毛發(fā)。
比如美國有18個妓女被謀殺,這些妓女多是黑人,或少數(shù)族裔。我們可以判斷出他身體很強壯,沒有武器。在現(xiàn)場我們還發(fā)現(xiàn)幾乎快被抽沒的香煙頭,由此可見其生活條件不是很好。有錢人抽到一半可能就丟了,沒錢的抽到燙到手都還抽,有些人抽完之后不熄滅,而是用腳用力踩,像是要把香煙頭殺死一樣,我們可以得出此人可能年紀輕,心情暴躁。通過香煙頭,我們共3次提取到相同DNA,通過數(shù)據庫我們找到一名叫做約翰遜的黑人。
在被抓之后,我們發(fā)現(xiàn)他沒有父親,母親就是妓女,因此導致他從小就恨妓女。
談高智商犯罪
他們在心理上控制不住 作案手段更為瘋狂殘忍
記者:很多案件中都出現(xiàn)高學歷、高智商犯罪。
李昌鈺:很多系列殺人犯都是高學歷、高智商。他們的作案手段反而更為瘋狂和殘忍。我們曾破獲過一個案件,嫌犯是從美國康奈爾大學工程系畢業(yè),至少殺死16人。他叫Michael Ross,專門找高中女生。高中生放學后有很多不坐校車,他專門在放學那段時間去找殺人對象。
剛開始,大家都以為這些女生離家出走,結果類似案件越來越多。我們去了之后,一名17歲的女孩子當時不見了。接連3天的尋找線索過程中,有人報告稱看到一輛橘紅色的車跟在一個女生后面。掃地式的搜索,還讓我們發(fā)現(xiàn)樹林里一堆很奇怪的石頭,在石頭底下我們找到死者。
Michael Ross才20多歲,長得很溫柔清秀,又有很好的工作。他從事保險推銷,平時時間很自由,根本看不出他居然是兇手。我們在死者身上發(fā)現(xiàn)了橘紅色的油漆片,經比對來自一款豐田汽車,然后我們把該區(qū)所有豐田車的銷售資料都找出來,并一一去找這些車主對話。刑警們在調查后報告說,Michael Ross這人有點問題,明天可以再去查查。我告訴刑警,“你們去了就直接告訴他說,他的血型為B型。因為我們已經驗出來了?!苯Y果他一聽就嚇壞了,立馬供述了所有罪行。
有許多殺人犯,在心理上控制不住自己,因此過一段時間就要殺人,殺完之后就很興奮。以前有人說“full moon”(滿月),滿月時分要殺人。有時候月相的變化、地球的轉動、潮汐的變化,包括遺傳,都會影響犯罪的心理。
談社會因素
以前的大家庭制度三代同堂 心理不平衡會得到及時糾正
記者:為何現(xiàn)在殺人變態(tài)的這么多?
李昌鈺:因為人類社會的變遷。農業(yè)社會時是大家庭制度,三代同堂,大家能相互有個照顧,心理不平衡時會得到家人的及時糾正,單親或者孤兒等都是極少數(shù)現(xiàn)象。
工業(yè)和商業(yè)社會后,許多家庭中父母都不在,兒女交給上一代人或其他親人帶,他們在成長過程中就出現(xiàn)變化,這些變化有些會刺激他們上進,有些則出現(xiàn)問題。
我小的時候常常被老師打,而現(xiàn)在的老師們不敢體罰學生。家庭和社會的價值觀在改變,社會的壓力有時會導致人們懷恨在心,比如愛情被拒、事業(yè)受挫等?,F(xiàn)在到了電子社會,網上負面的新聞,也有可能導致人們模仿,尤其是不少網絡游戲。
我過去常和媽媽開玩笑說,你以往的教育方式放在美國現(xiàn)在就是虐待兒童。被媽媽罰跪時,我經常一跪就是幾個小時。前五分鐘還不服氣,后面跪到一個小時,就告訴媽媽說下次不敢了。
記者:那您從警這么多年,有沒有收到過死亡威脅?
李昌鈺:從警57年,準確來說我有過8次和死亡擦肩而過的經歷。第一次抓人時,錯抓到對方的刀,至今左手手腕處還有傷痕,被縫了36針。后來追兇犯時曾進入地雷陣,還有被槍打中,打到胸口。但除此之外,我從來不生病,連抓到的犯人都寫信謝謝我,很少有恐嚇我的。
我們所做的只能治標,可以給被害人家庭一個交代,給社會做到一種保護作用。但要治本,就要從家庭、從教育、從社會整體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