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中的辛酸
旅行去了一趟紐約及華盛頓DC、兩趟賓州匹茨堡、三趟芝加哥,見到了形形色色的旅美華人。既看到在美國干得最好的,也看到了混得不如意的。 的確,美國是個大競技場,它的誘惑力和它的冒險性幾乎并存。凡被它得天獨厚的自然及人文環(huán)境、高素質的生活品味所吸引的人,必定面臨一場全力以赴的艱難奮斗……開頭的壓力真是難以估量、難以承受。猶似果汁的味道是甜美的,過程卻又酸又澀,難道不是嗎? 俄國大文學家曾經說過,文學是弱者的事業(yè)。意思是作家對現(xiàn)實的反抗是通過筆來完成的。在對成功者欽佩感嘆之余又有對自身立足本錢的衡量。“不甘心”又“不得不認命”兩難情緒纏繞,心態(tài)之復雜一言難盡。 不少華人學生學者,經過一番得失權衡,終因各種原因離去,回到自己熟悉并賴以生存的國內環(huán)境。不舍將自身一點資本投入作最后一搏。在此一搏中有人爭強勝出;亦有人負債累累,血本無歸。 周日晚上,對門有個年輕的留學生因為不堪精神負重而割腕自殺……那是一位生得十分白凈俊秀的帥哥。在電影系學了半年電影創(chuàng)作理論。雖沒怎么和他接觸,但透過偶爾的片言只語一顰一笑,還是能感覺他的聰明和單純,亦很用功。前不久大學里辦電影展,連續(xù)放了幾晚參展影片,其中還有不少新人的優(yōu)秀作品。我和一電影系女生去觀摩,是一部反映華裔在美國如何尋找認同的紀實片。正巧男生也在,且離我們座位不遠。在觀片過程中,他不時低頭在筆記本上記著什么。光線那么暗,唯有他這樣做。女生悄悄對我說,大概是準備交功課。 聽說老師要求很嚴,他成績也不壞。誰料,竟會一下子輕生呢?或許,這年輕人初到異鄉(xiāng),產生的孤獨感和失落感,加上文化沖突或課業(yè)壓力導致的精神崩潰。 慘不忍睹的是,他用把鋒利的刀一下割得手腕僅連著一層皮。鮮紅的血頓時噴射在床單上、墻上地下,挺嚇人的,大概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多的鮮血,自己也被嚇著了。模模糊糊中還有一絲殘存的求生意識,不知怎么,竟拿起床頭電話,微弱地哼出一句英語――“help me,please……”(請救救我)便暈了過去。救護車再晚來一點,恐怕命就沒了。人是救了過來,可那只割壞的手,幾乎殘廢。暫時仍用鋼筋固定著(那一定是很痛的)。精神上也不知到底能否恢復?聽說他在外州的哥哥準備接他去治療修養(yǎng)一段時間。 這個陰影始終驅之不去。唉,我想無論如何,也是很深的傷口……(來源:美國《星島日報》作者:呂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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